年初我和关洪庆与阔别多年的王鹏相聚时,话语之间曾提及当年的另两位病友杨建和黄月美,只是当时大家均不知他们离开北大荒后的情况与下落,多少有遗憾。不料想几个月后,我办公室的电话响起,一个已经感到陌生的声音打听我在不在,我回答说我就是,对方高兴的自报家门:“我是杨建,当年在北大荒一起住院的病友。”我当时真的很意外,这个“失踪”几十年的杨建,竟然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就冒出来了?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,得来全不费功夫!
我马上将杨建“出现”的消息电告王鹏和关洪庆两位病友,遗憾的是由于王鹏远在新疆,再相聚还需要时日。现在,只剩下上海的黄月美(十七连)一直没有消息。我很希望,有这样的一天,我们四位共患难的病友再相聚,叙一叙这几十年分手后的生活。因为我们在边疆一起度过了三个月很难得的特殊“隔离”生活。
这几天在整理边疆日记时,翻出了当年我写给几位病友的诗句,虽然幼稚粗糙,但却是我们当年病友的真实心情的写照:
“边疆九月见秋风,同病相怜结新朋,既是远游天涯者,相聚何必曾相识”(一九七六年九月于十五团卫生队隔离病房)。
那年的中秋节,由于我们患的是黄疸型肝炎,当时还是属于传染期,被卫生队隔离并且禁止与外人接触,于是我们几位病友自己筹备举办了中秋晚宴和做小游戏自娱,几个人在一起自吹自擂,畅谈一番个人经历以及对未来的打算。那一晚,倒也过得十分愉快。有诗为证:
“人逢佳节倍思亲,我言今宵更豪情,休看病房锁身住,来日可上广寒宫。”
“一轮明月照九州,同房病友忆旧游,卫生队里巧安排,欢天喜地度中秋。”
翻阅这些已经泛黄的记录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明月高悬、白雪皑皑的北大荒中秋之夜,现在,只剩下黄月美还没有消息,我相信会有一天,她也会如杨建一样突然“现身”在我们面前。
评论